一路无话,俩人全须全尾的来到那光柱前。见张诚停下脚步,沈娇娇不解,“怎么了?”她看不见那箭头,同样也看不见光柱。出现在面前的只是一间残破的木头泥土平房,甚至这房子的木门都是开着的。见张诚目光停留在屋门处,沈娇娇道:“这里的房子我们之前也看过,初步判断应该是清末到民国那个时间段的。“所以也许引发老槐村诅咒的那个异常本体就是这个时期诞生的,这里其实就是当初诅咒事件发生时的老槐村。“而且那些伥鬼的穿着打扮也像是这个时期的农村人,它们可能就是当年第一批死在村子里的老槐村村民。”“我知道。”张诚目光盯着那屋子没挪开视线,“不过你们也挺厉害的,居然能调查到这一步。”沈娇娇眉头微挑,“什么意思,诚哥你还知道更多?不是,你怎么知道老槐村的事情?我们都还没全部查清楚呢。”张诚只是拍拍她肩膀笑而不语,然后迈步走进了屋里。“小心!我们之前就有人这样进屋被偷袭了!”沈娇娇马上跟上甚至挤开他当先冲了进去,手中的手枪第一时间预瞄。但张诚没看到屋里有血条,所以他才满满的松弛感。没见到屋里有人头气球跟无头伥鬼,但沈娇娇依旧没有放松。她眯起眼眸小心戒备着四周的黑暗。张诚拍拍她肩膀,然后把手电筒递给她。沈娇娇头也没回接过,然后把合金长剑塞他手里。全过程俩人都没对视也没说过话,甚至沈娇娇都没问张诚在找什么,但俩人默契却几乎拉满。张诚目光扫过这屋子。这屋子就属于很典型的穷苦人家木头房。头顶是一根横梁支撑住屋顶,屋子靠墙角处是一张土炕,土炕上一道管子连接着隔壁厨房的灶台。同时这屋里纸窗边还有一张破木桌,桌上连根蜡烛都没有。但此刻桌上却有一张宣纸,纸上空白一片。但那道光标就停在这纸上。张诚走过去拿起这张纸。就在他手指碰到纸张的刹那,眼前一花,他再次进入CG画面。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前梁上驾着马车,而身后车厢中传来几声咳嗽。“儿啊...咱们还有多远?”张诚发现自己身体自动挥鞭,同时自动开口恢复,“爹、娘,马上就到村子了。”“唉...儿啊,别怪爹娘,俺们出去闯荡了一辈子,这临到死了总想着落叶归根...以后在村子里跟街坊们都好好相处,得饶人处且饶人,莫要跟人冲突。俺们已经给村里捐钱修了路盖了学堂跟祠堂,村里人往后不会难为你的。“俺跟你娘现在就担心你的终身大事......”画面飞转,很快他们仨就回到了许久未回的老槐村老宅。然后本就重病缠身的父母终究没熬多久就一起走了。张诚这大少爷没人服侍,然后觉得得找个人来服侍自己,于是决定到城隍庙会上去赶集买个丫鬟回来。等张诚发现自己行动自如之后,他已经出现在集市上了。冰凉感跌进衣领,他撑起手中的油纸伞仰头望天。青灰色的天像被戳破的棉絮,豆大的雨点砸的油纸伞上劈啪作响。泥土的腥味夹杂着屎尿的恶臭飘过鼻尖,张诚眉头微皱四下打量。卖麦芽糖的老汉佝偻着背,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水,慌张的护着竹筐里裹着水汽裹在草纸中的糖块。张诚的目光掠过骂着娘往屋檐下挤的穿短打的挑夫,掠过当铺门口缩成一团的乞丐,掠过粮店前攥着铜元发抖的妇人,掠过趴在泥水坑里专注拾捡散落米粒的孩童。最终他目光停留在了雨中一辆斜倚路边的独轮车。独轮车上用草席盖着一具尸体,而车前跪着两个人。一个穿粗布衣的中年女人。还有...她身边那个一身粗布白麻衣的女孩儿。这女孩儿容貌清丽,只是有些营养不良,而且脸上沾满泥土雨水。但那张脸...张诚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!白蘅芷!除了她还能是谁?“卖身葬父!只要三个银元!条正盘顺的大姑娘只要三个银元嘞!快来看看吧!”听到那中年女人的凄厉喊叫,张诚迈步上前。可他刚走上前,就见一个阔少带人凑上前,“这小娘子本少爷要了!”那女人满面欢喜的磕头,“多谢!多谢大少爷抬爱!”说着她就去按白蘅芷的头让她磕头谢恩。但白蘅芷死死咬着牙就是不磕。那女人大急,抬手给了她一巴掌,“还不快谢谢主家!”白蘅芷脸上顿时红肿起来,但她依旧咬牙不说话也不磕头。“哟~性子还挺烈,真叫本少爷欢喜!”那大少说着就要伸手,但手刚伸出去就把抓住手腕。他猛然回头,入目乃是一把油纸伞下面带笑意的眼神。“放手!”他用力抽了两下手,但抓着手腕的那只手仿佛铁钳般一动不动。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这油头粉面的大少爷回头怒吼。他身后跟着的两个跟班顿时抽刀走了上来,一言不发朝着张诚便砍!其他人见状只是缩了缩脖子绕着路走,却没人敢阻拦,更无人出声。咔嚓——!两把刀砍到张诚脖颈上,鲜血飞溅混入漫天暴雨之中。那大少爷眼中凶厉闪过,“什么狗屁畜生——”他话没说完,脸上狰狞的笑容忽然凝固。因为他看到了这男人同样露出笑容。“终于亮血条了。”张诚一把抓住刀柄,把两把刀从脖子上拔了出来。不消片刻,他脖子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。而他头上的血条只掉了3%.接着两道刀光闪过,那两个打手便捂着脖子倒在地上,然后脑袋一歪,死了~“啊呀!”那大少爷摔倒在地满面惊骇,“你是人是鬼?!”张诚反手又是一刀结果了他的狗命。什么东西,怪物也配跟我说话了?丢了沾血的长刀,张诚一手举着伞,另一只手伸到白蘅芷面前,“愿意跟我走吗?”白蘅芷仰着头,细密的雨珠顺着贴在脸颊的发梢滚落。耳畔母亲的凄厉尖叫再也听不见了。她眼中只有那道站在伞下的青年脸上温柔笑意。她抓住了那只手,用力的抓住,接着点头,第一次出声。“我愿意。”
当相亲对象亮出血条